第(2/3)页 万家灯火的除夕,窗外爆竹的声音劈啪作响,电视上正放着春晚节目,又是一年过去了。 林昼夜从他的小朋友,变成了他的老伴儿。 纪山海把桌子上的鸡蛋羹往林昼夜的手边推了推,她的牙齿也坏了,只能吃些捣碎了的肉糜和果蔬泥。 他的老伴儿年岁越来越大,反倒是越活越回去了,有的时候简直像是个任性的小孩子。 林昼夜慢吞吞地一勺一勺把鸡蛋羹往嘴里送,眯着眼睛对纪山海说:“小纪,我想吃豌豆黄了。” 纪山海坚定地拒绝了她:“不行,去年体检的时候大夫都说了,你不能吃太多甜的。” 林昼夜年纪大了,吃多了甜的容易诱发糖尿病。 “就吃一点点,”她使出了撒手锏,不叫“小纪”了,而是改口说道,“纪先生……” 纪山海当场妥协:“行,那你等一会儿,我出去给你买。” 等到他提着豌豆黄回来的时候,电视里正在放着并不好笑的小品,喜剧演员们聒噪地吵闹着,林昼夜无声地趴在桌子上。 “昼夜,别在这里睡啊,回头该感冒了,”纪山海轻轻地推一推她,“……昼夜?” 他伸手去探她的鼻息,微弱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。 “小纪啊……你回来了……”她艰难地抬起眼皮,觉得身体好像是灌了铅,只能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支撑起自己的体重,“我好像……坐不起来了……” 豌豆黄的袋子散落在地下,纪山海当机立断地背起林昼夜,驱车带她往医院赶。 林昼夜伏在他的背上,鼻尖萦绕着须后水的柑橘香,她气都要喘不均匀了,可是还是断断续续地问他:“……重不重啊小纪?” 纪山海抬手按亮了电梯下行的按键,稳稳地把她托住:“重。” 林昼夜在他的颈侧一边咳嗽一边笑:“你就不能说点好话让我高兴一下吗?” 金属门缓缓拉开,电梯里空无一人。 纪山海驮着他走进去,过了好半天才继续道:“全世界都背在我的背上,能不重吗?” 可是林昼夜不再回答,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过去了,细弱的喘息声在密闭的电梯里被无限倍放大。 第(2/3)页